直到回家之前,我还是有一种把这几个月的一些零碎的认识、想法整理一下的强烈的意愿。
我珍视这几个月
考研前这几个月到底对我有多重要呢?现在我还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但其份量无疑是沉甸甸的。如果不是选择考研,我可能不会重新认识自己并做出了一定的积极的改变。
我重新认识了高强和徐畅。确切的说,考研之前我只是知道他们叫「高强」、「徐畅」而已。
我重新审视、正视了过去的浑浑噩噩。重新认识了吃饭问题、自习的问题、在寝室学习的问题。一个人吃饭又怎样?室友不上自习,我一个人就不能上自习了?在寝室学习完全就是扯淡。
我过去的很多行为不过是想在宿舍找一种归属感、集体感、怕不合群、怕搞不好关系、怕这怕那。现在看来,实在愚蠢。「如何在恶劣的大学寝室氛围中独善其身?」 实在是一个好问题。但有时候一些自身问题的解决旁人的帮助、教育实在有限,自我的意识才是最关键的。
在备考的最后一个月里,我深感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搬出了 216,到 203 的客厅睡。当无力改变环境的时候,应该勇于改变自己。可以完全按自己的节奏规律地作息,享受自己独立的空间实在是妙不可言。以至于我后来一直后悔没有早点搬过去。
李辉在考前十几天那段颓废时光也令我印象深刻,一天除了打 DotA 就是看电影,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像个废物、逃兵,一开始我还好好地跟他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 DotA? 看他无动于衷然后我隔几天就去嘲讽他一下,或是叹口气走人。有效果吗?完全没感觉。他下午在我们宿舍看电视时刘雄还过去骂了他一次。到1月2号晚上去睡觉前聊天时他对我说:今天什么情况,先是孟伟然后是高强现在又是你,都来训我一顿。我听了这句话暗自感到好笑:他现在才觉得我跟他说话是教育他。第二天去 C 楼收拾书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像个正常人了,他说他昨天一晚上没睡好觉,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些天的问题。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下高强,好多交流考研经验的文章都提到「一个靠谱的研友很重要」,我是深有体会,直到十月份我还是吊儿郎当地上自习,早上起不来,晚上睡不着。但看到高强每天都8点来10点走我也渐渐产生了向他看齐的心态,最终,我也差不多做到了。每天吃饭路上、晚上回去的路上的闲扯真的是很欢乐,坐了一天之后泡热水脚的时候全身都热起来的感觉也是很美妙。
虽然对这段时间的复习我对自己还有相当多的不满意的地方:
- 前期过度自信
- 注意力太容易分散
- 手机依赖
- 逃避英语无视英语硬伤
- 政治复习方法有问题
- 专业课复习方法有问题
- 搬宿舍太晚
总的来说,这是一段幸福的时光,对于我来说其中的辛苦其实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考研狗」这种自嘲我不喜欢,在考研的过程中我反而越来越发现从前的那种生活状态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狗」,而备考中的我却成为了一个「考研人」。我深深地厌恶自己以前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作息;我也开始发自内心地不再那么喜欢睡懒觉(虽然还是有点喜欢那种感觉)、不再以睡懒觉为荣……
改变
我有多容易被改变呢?我指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思想上的改变。
我自己似乎得出了一个让自己不愿意承认的答案:十分容易。
承认这一点的那一刻,我曾经有多固执地相信「我会永远这样想」、「我永远都不会……」,我就有多沮丧。
暑假回学校之后就发现原来做土豆粉的那家店改做「煲仔饭」了(实际上我觉得叫盖浇饭更合适)。由于没有店名,招牌就是大大的「煲仔饭」三个字加上罗列的各种类别,所以下文没有特别声明的话,「煲仔饭」均特指这家店或这家店的饭。
当我第一次吃煲仔饭的时候,我的内心简直和绝命毒师第一季第七集里的 Tuco 吸了一口淡蓝色的冰毒之后拼命地喊「Tight! Tight, tight, yeah!」一模一样。九月和十月这两个月我的午饭和晚饭几乎都是在这里吃的。我非常相信,煲仔饭的好吃程度是冠绝西电的。而那段时间我最喜欢吃的非茄子鸡丁莫属,除了里面的葱与整体口味不是很搭几乎没有明显缺点,逢人必推荐煲仔饭的茄子鸡丁,直到十一月的一个上午,那天我睡过了头,上午就没去 C 楼了,11点直接去吃煲仔饭,因为那时人还不多,我点了份茄子鸡丁,而当我接过饭,用勺子拌好了一小块区域,放进嘴里后,我之前对它的种种好感却荡然无存,我只感到难吃、太难吃,我要吐了……之后的两个星期我再也没有想吃过茄子鸡丁。
我非常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厨师没变,材料没变,做法也没变,同伴也没有表示最近的茄子鸡丁有变化,那只能是我变了。我的哪里变了?大脑以外的部分:味蕾(生理上的)?还是大脑控制味觉的部分(精神上的)?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倾向于认为是精神上的。但是结果是明确的,基本上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我由茄子鸡丁的脑残粉变成了它的无脑黑。
这绝不是我第一次发生这样的转变,但注意到自己的这种转变,我感到震惊而恐惧。
初三的时候,隔壁教室有一群大人在考试,下课的时候我从前面往里面看,我发现这些「考生」们竟在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抄袭,我非常气愤,这时王金榜正好也在走廊,我告诉王老师:他们在抄袭!王老师却告诉我:这是可以理解的,这个考试的目的只是让他们知道、记住那些内容。我当时完全不能接受,我现在却可以理解了。
小时候我的眼中除了好人就是坏人;现在我眼中好人与坏人区别却没有那么绝对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天真的消失、变成熟。
记忆碎片
自习走神的时候脑中总是容易突然冒出一些很久之前的记忆碎片,不知道是不是处于这个状态的时候大脑活跃的区域与长期记忆存放区域相同。
大部分时候我就笑了笑然后回过神继续复习了。不过也有一个我顺手记了下来:
应该是二年级,我与周杉是同桌。至今,我脑中她最深的形象还是那时她带着钢牙,眼睛也有一只近视了,带着平光眼镜,用一块蓝色的布包在眼镜上把那只近视的眼睛挡着。另一方面,我的「细爷(小姑)」有一天教我唱歌,并告诉我我挺有音乐细胞的。此为背景。
然后第二天在语文课上我和周杉就开始聊我和她有没有音乐细胞的问题,我感觉整个聊天过程应该是欢乐而愉快的。但也不出意外地被老师点起来了,感觉江船老师那时还是刚毕业不久的。她有点生气:「李昌、周杉,你们在聊什么呢?!」我也挺老实的(我一直都挺老实的),弱弱地说:「我们在聊音乐细胞。」
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
其实以之为线索可以引出好多好多的回忆:我小学的第一个同桌倪容、把 CD 机带到班上来让我羡慕不已然后二年级就转走了的陶也、靠墙的时候坐在我前面的经常被老师叫成「杨舒龚」的杨舒龑(yǎn)(当然,我们一直也没念对——我们都念 yán)坐在我后面一直令我恐惧而厌恶的张东、同桌母狮子彭若菡、同桌四眼仔曹锐、同桌胡珊……我有一次想起来我曾经到熊魏超家吃过一次饭,其实数起来我小学时去过好多同学家吃饭(⊙﹏⊙!有点不好意思数出来);还有一次上语文课(怎么又是语文课?)坐第一排玩乐高小车被徐鑫徐老师抓现行,老师大怒,命我去教室外站着听课,几分钟后孔尤龙也过来一同罚站了;还有放学被胡老师留下了趴在讲台(脚踩的那个)上写作业的经历,同学们从我身旁走出教室的那个画面我至今印象深刻;还有放学后我坐在第一排抄周瑞的作业,胡老师走了又回来了,看到我这么认真刻苦变得很慈祥地走了过来,刚想表扬我学习态度变好了,却看见旁边还有一本作业……结果是仅是我受罚、还有周瑞、王成、周祠焱;还有学前班玩的「传染病」的游戏,我那时候是真的很当真的。
入戏
我曾经对自己的看法是:一个很无情的人。因为我总是觉得自己对身边的人很冷漠,很少去关心他人。当然,这一方面我也在有意识的改。另一方面,我又有了新的认识,我惊异于自己看电视剧看电影看动漫时的入戏。
与李辉、孟伟、高强交流之后我觉得我的确要比他们更容易投入进那个构造的世界观里去,特别是影片结束之后,有一种很强烈的失落感,有时候还是不想从那个世界观里面出来。这应该也是我看影视一般不快进的原因吧。回想起来,我早就可以注意到这一点。我小时候看中央台放奥特曼就是这样的,奥特曼放完之后我会向我妈撒泼,哭着喊着要我妈打电话到中央电视台叫他们再放几集。
我想我是一个理想观众。
被遗忘的教导
在我手机的记事本里,有一些大一时就记下的话,至今仍觉得非常有道理,如果能听得进去,应该是受益匪浅的。
这是施建章老师在计算机文化基础课上的教导
- 在大学四年,主动向老师寻求帮助、寻求方向,会有很大收获的。老师是乐意帮助你的,但他们不会主动帮助你。
- 为什么我们总是对别人学的、没学的有兴趣,对自己现在学的却不感兴趣,因为我们不知道学了是去干什么。
- 你以后会有痛入骨髓的体会:易会难精。
- 软件的学习还应以「任务」为目标带动学习!
- 学习的本质是「学习能力」的培养;体育的本意是通过运动锻炼来健全人的人格。
- 学习的方式有两种:
- 厚积薄发:大学四年主要是这种方式学习,你需要沉下来、耐住寂寞,在这四年积累自己。
- 即学即用:以任务带动学习。
没有结束
不管怎么说,过去都过去了。迎接未来的挑战,我在心态上已准备就绪。
Last modified on 2014-01-11